“士道、士道......”
意识的黑暗中,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,听来模糊不清,原因不是出在自己身上,而是这声音本身- -像经过机器的特殊处理般,不仅详细一些的信息无从得知,哪怕连它是男是女都不能给出答案。
错不了,以前听过这个声音,不是最近,而是久远的过去! ???不对啊,突然意识道,到现在为止自身不过活了十几年而已,可这份熟悉的感觉却仿佛来自十年、不,应该是20年以上,竟比自身的年龄还要大! 不容继续思考下去,新的话语又出现了:“再等下,再稍微等一下。” 语气中透露着喜悦和几分急切,让人耐心的言语更像是说给声音的主人自己听的:“绝对不会再分开了、绝对不会再出错了。所以......” 以前有人说出过一模一样的话,这点可以肯定。
突兀感觉四周的空间在剧烈摇晃,眼前的意识世界顿时整个颠倒过来,自胃部袭来的强烈不适感席卷向全身各处,少年下意识的捂住了嘴。耀阳般的万丈光芒把面前一切皆染至纯白色的同刻,过去没有丝毫印象的全新台词响彻耳边:“等着我之后来到你身边,这回保证不会再让深爱的你从我手中溜走......”
人醒了,此刻的他躺在张柔软的大床上,睁开眼并恢复意识后,头脑中某个名字眨眼即过,少年将之脱口而出:“澪,不要走!”
感觉到射入眼瞳里的刺目光线后,士道怔了下,刚刚激动的情绪仿佛不是出于自身。冷静下来后那些抓住边角的记忆再度溜走。叹了口气:“差一点。”
语气里满是遗憾,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,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自己。 “哦?你梦到什么了?这.么.亢.奋!”
身体大幅度的抖了下,由内至外的彻骨含义把躯壳完全包裹,往声源看去,与灰发头发女孩笑眼盈盈的目光交汇。不觉更加寒冷了。怎么回事?那笑无论是看亦或感受上都危险至极。
“还用说吗?梦到可爱的女孩子了呗。士道真是厉害,身边的鲜花从来不缺- -我们以外的!”
万由里也加入讽刺队列,扭着嘴的表情除去可爱的感受,也让人觉得异常可怖。如今唯一看来没什么变化的只剩鞠亚,有时不由感叹天真无邪的性格,在这种是非关头挺......
“现在开始不要和我说话,且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。” ......得罪范围倒是全方位,祸从口出词语的教育意义今天总算是影响深刻的体验到了。
被晾在旁边,几女维持着默契的缄口,无奈,士道只能先整理下现况。
清楚记得之前在夕阳下的回忆,想和万由里多相处段时光而勉强身体,最终殒命的景象同样清晰,那时毫无疑问是“死去”了,不过目前尚坐在这里,说明之前果然只是暂时的失去意识。
现下连续的约会已然结束,自身再度回到神域里,凭她们围在身边的样子可以推断出,是在等自己苏醒。心里升起股暖流,愈发觉得对不起她们。
“嗯?好像缺少块碎片似的,在倒下之后,意识短期停留于虚拟维度的间隔时间里,不是发生过一件大事吗?为什么现在就是想不起来......” “气氛有些怪异。是本皇打开方式不对吗?”
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思绪,少年和万由里本能性的眉头一紧,缘故当然是出自那个陡然闯进来的女人。
“特意让你们在小士苏醒前陪在他的身边,本以为能稍微提升下好感,目前看来真是相去甚远。”
摆动着齐及腰部的亮金色长发,艾从敞开的房门入口处闯进来,不带丝毫声响的匀速走到中央。在瞥了眼现况后,发出上述感慨。
“啊,可以下地了吗?约会途中的‘死亡’让灵魂遭受的损伤过于严重,即便是母亲都不能做到立即将其复原如初,导致小士昏睡了半天,抱歉。” “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根本不重要!”
挣扎着下床站起,少年晃晃悠悠的走到对方跟前,托她突兀冒出来的福,刚刚四分五裂的情景碎片在瞬间拼合成型:
“要我约会很开心,提前安排未来的伴侣的事虽然至今都无法全部接受,但要我依然认为艾你是出自一片好意......”
“感激母亲的话可以多说些,本皇很开心。”
这幅得意的模样此时在自己看来只觉得令人作呕,在骗取鞠亚她们感恩的同步,隐瞒着最关键部分的真相,仅仅为了自我满足而赋予的生命,结局时又擅自将其抹杀,这家伙- -
“你把人心当成什么了?混蛋!!”
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十几年的人生中都算得上极致,宛若发怒的猛兽,毛发倒竖,捏紧拳头的骇人模样散发出惊人的气势。不明事实的或守姐妹当场愣住,纵使是大概猜出真相的万由里,也陷入低沉。
“今天不给她们一份说得过去的交代,我跟你没完!” 脸部因为愤怒染成鲜血般的赤红,自负决定不属于自己生命的生死,像是操纵玩偶般肆意摆弄的行为,已经突破他所能容忍的最终底线,今天他必须站出来维护少女们。
“原来如此,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了吗。”
茫然只是一瞬,马上明白过来的艾,她内心虽说对这突然产生的变数有些措手不及,但说到底,仍旧不影响大局。
“不可能,道歉之类的想都别想!”
毫不迟疑的道出心里话,盯过来的目光包含着坚决的意志:“已经习惯的事做起来就跟呼吸般自然,甚至可以说是本皇的一部分!解释自然而然做出的、本能行为的其中一种,超出了母亲的能力范围!”
十分干脆的拒绝,士道额头青筋鼓动,下个瞬间- -
光华闪过,巨剑鏖杀公抵在对方脖颈位置,行动和气势上都无比认真的士道,不犹豫的在其上刻下道印记,殷红的血珠滚落到剑刃上,将剑面的小部分染红 “守护她们的事早已习惯,按你的说法,跟吐气的自然程度是同等的。这本能行为的一种,是五河士道最宝贵的部分!”
“......自欺欺人说是误会都掩饰不了啊,小士,你为了她们那些人- -在对母亲刀刃相向!?”
不是故意扯开话题,纯粹是那些谈话在其心里的地位无足轻重,她觉得浪费时间,于是才非常流畅的切换至在意的着眼点。
“才意识到吗?你这种来路不明的母亲,如果非要跟我身后的人摆在天平上衡量取舍的话......”
接下来要说出的是相当过分的话,但现在的少年哪管得了这么多,特别是在她转移焦点、一副无所谓口吻的时候,肺都要炸开了。联想到过去、现在跟女孩们之间的种种回忆,考虑到这些,士道的可以不带犹豫的道出回答:
“我选百次、千次,都只可能会成为保护她们的盾牌,同时是果决的利刃,即使面对的是自称母亲的可疑家伙,我也会干脆的挥剑!!”
以脱口而出的声调作为信号,士道给人的感受彻底彻底改变。当前的他,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,进入到了某种意义而言极其危险的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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